般若面具？
我眉头一皱，心里犯了嘀咕。
我们家经商搞古玩那几年，家里边几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见过，甚至会飞的木鸟、天子的平天冠我都拿在手里把玩过，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面具。
我扭头问刘月经：“你知道那面具什么来历么？我父母因为那个面具又得罪了谁？”
“我只知道那个面具很邪性，来路也不明，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样，至于得罪了谁……”刘月经笑笑没说话。
我想起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，他不能透露是谁做的局。
“那刘勇呢？”
“刘勇不是江湖人，我对他了解并不多，你想要他资料的话，五万块，最晚明天下午给你。”
但刘月经摸着下巴上那寥寥几根胡须，话锋一转：“虽然他不是江湖人，但是最近几年跟陈家走得很近，今天晚上陈家摆道儿商量对策怎么提防你这条过江龙，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，跟我一块去一趟呗？毕竟我只是一个情报贩子，不想跟你这个过江龙绑在一起，万一你干了啥人神共愤的事儿，回头你拍拍屁股走了，我老刘在这京都十几年的经营可就白费了，京都的繁华之下，卧虎藏龙，你玩不转，我也玩不转。”
京都之中卧虎藏龙还是没错的，但我个人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严重，江湖虽然只是表面，但江湖之下隐藏的暗流跟黑手，也仅仅是需要注意而已。
顾清曾经半开玩笑的说过，只要那些三教的人不出面，哪怕我绊了脚、打了眼，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。
我呵呵一笑，说：“跟你走一趟也行！”
晚上七点多钟。
刘月经穿上笔挺的西装，打着领带，人模狗样。
牛姐也穿上了她认为很好看像麻袋一样的裙子，还在刘月经跟前儿转了一圈，问他好不好看。
刘月经来了一句此女只应天上有。
这不禁让我感叹大城市的包容性确实强，同时也感叹这鳖孙能在京都混的风生水起不是没原因的，同样的，他被泼大粪也确实不冤。
宴会地点在东城的聚贤楼，有名儿的老馆子。
包间里面坐了零星几个人，八字胡竟然也在。
众人跟刘月经打招呼的同时也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。
毕竟我是个生面孔。
刘月经一番客套之后刚要介绍我，圆桌旁的八字胡站了起来：“陈老弟，你也来了！来，坐。”
他热情的拉着我坐到他的位置上，并对主位上那个长相威严的男人说：“爸，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高人，就是他折了赵家一根筷子。”
之后又对我说：“陈老弟，这位是我爸，陈源。”
我微微点头，算是打过了招呼。
我的行为有些轻佻。
但陈源本人还没说啥，这有些人就是不乐意了。
一个梳着大背头的沙皮狗说我年纪不大、派头不小之类的，注意到我的目光，他更是狗叫道：“这里是京都，是京城，在陈董事长面前摆谱，当心出门被车撞啊。”
我咧嘴呵呵一笑，问八字胡：“这条狗是你们家养的？”
大背头狗眼一翻就要发飙，但是被八字胡给瞪了回去。
说话间，人也到的差不多了。
我看了一圈，到场的基本上都是下九流的散户，拍花子、哭大坟、吹喇叭的、假道士、花和尚。
我对陈源父子不禁生出了一丝厌恶。
拍花子不用说，买卖人口倒卖器官的；但哭大坟跟吹喇叭的也不是好揍儿。
他们最拿手的是半夜刨坟倒卖尸体，你问我倒卖尸体有啥用？某些大人物需要更换器官，而刚死的人，器官并不影响使用，毕竟九十年代寻常百姓家活着都很艰难，所以人死了之后直接就办个丧事，草草的埋了，这也给了这两个行当吃饭的机会。
至于这假道士多数是卖假药的，吃不死人但膈应人。
但花和尚就真他娘恶心人了，吃的膀大腰圆专骗啥也不懂的小姑娘上炕。
草他吗的。
一番寒暄，众人落座。
陈源开口：“小兄弟怎么称呼？”
我道：“陈景清。”
旁边的花和尚抿了一口酒水，嘴里发出嘶哈的声音，询问道：“小兄弟端的哪碗饭？”
“一流巫、二流娼，三流大神，四流梆，五剃头的，六吹手，戏子、盗窃、九卖糖。”我说完呵呵一笑，竖起大拇指：“这下九流的行当中，我居鳌头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，看着面前的酒水跟饭菜，顿时都没了胃口，因为巫蛊之术可于无形之中使人中术，他们各个腰缠万贯，比谁都怕死。
况且顾清说苗疆蛊人少说百年不入世了，所以此次我回来，就是要做那个能激起涟漪的石子。
这顿饭我吃的很爽快。
吃到尾声。
我问陈源：“赵花子，是哪家的人？”
“没拜佛，走哪儿吃哪儿。”
“那我听牛姐说，是赵家的人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都是生意人，我陈源又是做物流生意的，我们之间的生意上的难免合作，故而帮忙调查一下实情而已。”陈源话里挑不出毛病。
我呵呵一笑，指着旁边的大背头，说：“你们陈家撺伙儿研究我这事儿，我看在刘月经的面儿上，抹了！但这个大背头刚才让我很不爽……”
我话还没说完，就听到大背头大吼一声：“你是个寄吧啊。”
随后站起来一杯酒就泼到我脸上，紧跟着就是一巴掌。
膀大腰圆的他，一巴掌把我从椅子上抽翻在地。
随后他揪着我的领子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，破口大骂：“你吗的死跛子，给你脸，你还真以为是自己是闹天宫的猴子了？”
我一发狠，一口咬在大背头的手腕上，撕扯下来一块皮肉，但我又挨了两拳。
疼得我险些晕过去。
这个时候，八字胡才在陈源的示意下出来打圆场。
我不傻，看得出来，这大背头是他们父子安排的，但目的不是为了给我一个立威跳板还是为了试我的深浅；以我来看，后者居多，八成是有事儿要我帮忙。
至于为什么不直说……
生意人嘛，都想着利益最大化，亏损最小化。
如果他直说，我有可能拒绝或者漫天要价，但是让他们手下的一条狗折在我的手中，那他就可以用这条人命作为让我出手帮忙的人情。
生意场上，人命不值钱。
江湖中，人命更贱。
